顾奇峰找个地方坐下，他撑着拐杖马不停蹄的赶到顾家费了不少力气。
常年处于病痛，顾崇荣的腿弯曲成畸形，走了不少路，脚开始钻着疼，很痛苦。
顾昔绾注意到顾奇峰捂着腿，问道：“你的腿开始疼了吗？”
顾奇峰疼得流汗了，在孙女面前还得佯装笑脸：“老毛病了，没有关系，爷爷老了，都是半截入土的人，这腿好不好也没所谓，你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会爷爷也回家了，你在顾家，一定要好好的。”
顾奇峰小腿呈现青紫色，脉络堵塞，血液不流通，长往已久只会更严重。
以后这半条腿废了，还得截肢。
年过六十，已经不把身体当成一回事，顾昔绾见他佝偻这身躯，孤独又寂寞的背影，不知道他今后一个人，还有谁会在乎他的生老病死。
顾崇荣耳根子软，又听蔡美凤的话，不可能对他好。
而她记忆中，唯一尝过的甜，是爷爷的大白兔奶糖。
她蹲下来，触碰顾奇峰的腿，顾奇峰往旁边挪，拘谨笑了笑：“绾儿，爷爷是个糙人，身上也没多干净，别弄脏你了。”
说出这话，顾奇峰慈祥的笑了两下，把裤腿扯下来，不让她看他那条残疾的腿。
顾昔绾没如他愿，双手握住他的腿，摁了一下他的腿肚子。
硬邦邦的。
顾奇峰疼得脸上冒着冷汗。
“半夜你的腿会像打桩机在骨头里乱钻一样疼，严重的时候头晕眼花，恶心想吐，偶尔，你这条腿会没有知觉。”顾昔绾像医生一样诊断他的病症。
顾奇峰抬眸，有点震愣，又点头：“绾儿，你怎么知道？”
顾昔绾道：“你这条腿长久不治，只会越来越严重，我先给你针灸，你走路会轻松一些。然后我会给你开个药方，连续服用一个月，你这条腿会好。”
顾奇峰震惊到了，还是有些不相信她，她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他这条腿找过许多医生，没有人能让他痊愈。
人老了，也渐渐看开了，他等待死亡，也不太重视自身的病。
他看着顾昔绾拿出一个针包，里头有长短粗细不一样的银针，摆放得很整齐，好似很熟练的给人看病。
过了会，顾昔绾拿出针头扎进小腿肚子，钻了两下，乌黑的血从针头溢出来。
她来回换了好几次。
顾昔绾见差不多，便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