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听得一个激灵,连忙抬眸多看了来人一眼。

    当今的这位皇后,姓王名锦韵,是太师之女,家世是数一数二的,脾气也相当地大。

    秦真方才离得远,只知道她姿容不俗,还颇有些眼熟,这会子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怨愤之色,心下莫名其妙得紧,面上却依旧带笑,温声问道:“娘娘此话何来?我何曾……骗过你?”

    “你!”王锦韵看她这一脸无辜至极的模样,忽地噎了一下,反应了片刻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是个女子!当年为何要女扮男装进京为质?此乃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一众内侍宫人站在边上个个都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看谁都像是蝼蚁一般,此刻看着秦真尤其如此。

    “娘娘说得极是。”小蝼蚁秦真唇边笑意如常,缓缓道:“可先帝驾崩已有三年,娘娘是打算把他从皇陵里请出来治我的罪?还是您同我一道去阴曹地府走一遭?”

    王锦韵一时无言以对:“……”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内侍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唯有一位年长些的女官冷声呵斥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这样同皇后娘娘说话?”

    秦真脸上笑意不减,毫无诚意地说:“不敢。”

    众人顿时:“……”

    王锦韵见状,越发怒火中烧,娇喝道:“秦如故!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不是不敢,是大可不必。”秦真桃花眼微眯,满目温柔地看着她,温声道:“娘娘如此国色天香,应当多笑笑才是,生气容易老,若因为恼我而损了娘娘容颜,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王锦韵闻言,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念道:“不能气不能气,生气容易老,老了就会变丑……”

    周遭众人见状,不由得目瞪口呆。

    秦真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太师那老狐狸难缠得很,他这个女儿的心思却简单许多,又因出身显赫,平日里也没人会与她为难,做了皇后主掌后宫,也只有王锦韵欺压旁人的份,也不曾遇到过什么敢忽悠她的人。

    秦真自年少那会儿,就是舌绽莲花之辈,如今失了武功,这嘴上功夫更是不能落下。

    她趁着王锦韵念叨的功夫,很是认真地想了想: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同这一位借过梁子的?

    想当年,秦如故在帝京城出尽风头,结怨的人不少,但都是男子,她自认是个极其怜香惜玉的人,无论是对她施展了些小伎俩的姑娘,还是刁蛮活泼故意在她跟前使小性子的千金,都给她们留足了面子,不曾让其伤过心。

    更别说欺骗姑娘家家的感情。

    这位皇后娘娘……是不是找错人了?

    哪知道王锦韵念叨了两遍之后,忽然变了脸,怨气难消地看向秦真:“如今我都被困在这深宫内院里,不得自由了,还会怕老怕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