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川听完，皱着眉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别废话了，我现在不要帮派了。你孩子的命算我欠你的，我帮你坐上帮主，你把小有还给我就好。”闻郜说完，就对上了闻止川迷茫的脸。
闻止川把目光投向钟成允，钟成允别过了头，他皱起眉：“什么孩子？”
闻郜轻笑：“啊，他还没告诉你啊，你流产了。”
“那个孩子在说：是爹和娘杀了我啊。”
闻郜的声音慢慢和梦里的声音重合，闻止川又想起梦中那一团血肉，他仰了仰头，手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苦笑了下：“原来是这样啊。”
眼泪从眼角滑落入鬓，因为自己年少一时冲动，造成了钟府家破人亡，他的孩子也因为他的不成熟变成了一团血肉。
他是罪人啊。
脑袋突然被摸了摸，闻止川睁开眼，钟成允正看着他，他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没有能力。”
眼泪又流下来，有人抢过了他的罪，把他保护在了怀中。
闻止川收拾好了情绪，擦掉眼泪，问：“陆大夫不在你身边吗？”
闻郜冷眼看过去：“别装了，我看着恶心。”
“我们没抓陆有，”钟成允抿了抿唇，“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逼你，陆大夫去了哪，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闻郜想起身，但是脚还没有痊愈，疼得他面目更加狰狞，“真是恶心！”
闻止川费力站起身，钟成允连忙过来扶住他，他站起来说：“抱歉以绪欺骗了你，但是我们会尽力帮你找。”
“你说的那个，希望我们能合作。就当我用我孩儿的命和你交换，可以吗？”闻止川句句恳切。
“哈哈哈哈，”闻郜大笑起来，“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坐上帮主之位，你真是不恶心啊闻止川，好啊，我答应你。”
闻止川对他微微颔首：“谢谢您。”让钟成允扶着他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闻止川就摔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嗓子想发出声音却什么都发不出，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崩溃到了极致，想吐却吐不出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钟成允心疼地把他抱到怀里，闻止川不断地哽咽，在钟成允的轻拍中终于嚎啕大哭，他抱着闻止川走到鲜花丛边坐下。
闻止川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一团看不清轮廓的血肉，还有刚抱下来时小孩子对他绽开的笑颜。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四肢发麻，靠在钟成允的胸口悲痛欲绝，不止流了多久的眼泪，等他能看清面前的东西时，太阳已经西斜了，火红的阳光铺洒整个山头，既温暖又凄惨。
“不怪你，”钟成允擦去自己的眼泪，轻拍着他，“是我不好，是我没护好你们。我知道你不是用孩子交换你的位置，我们需要往前走，我们还有心爱之人要保护。”
闻止川声音嘶哑：“他，在哪？”
钟成允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珠：“我们就坐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