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瘟疫蔓延的一天比一天快啊!”

    “那可不是,咱们这种天天搬运尸体的工作,哎,最可能会碰到瘟疫啦。”

    青天白日里,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担着个架子,走向一座黑黝黝的山。

    “这瘟疫也当是奇怪得很,机器碰到它全都被腐蚀掉了,人碰倒不会怎么样,”走在前头的男人极为不满“害得我要干这种晦气事儿。”

    “哎,最后一具了,搬了这个我们就回去休息了。”走在后头略矮的男人叹着气说。

    “回去有啥好的?吃个饭,伙食儿都不咋地,连荤的都没有,工厂可真是压榨人。”

    “总比没得好嘛,这刚上工厂的小姑娘挺可怜的,死的时候人都还是饿着的。”后头那男人露出极为惋惜的神色,却不知他究竟实在惋惜这姑娘死了,还是惋惜在他内心龌龊的想法没实现。

    前头的男人却不管那么多,不耐烦的说,“麻溜点儿,赶紧搞完就走,这地方晦气阴森得很。”

    “是啊,快落日了,得赶紧回去,不然那些虫族又跑出来,我们可就干等死了。”后头的男人说着便加快脚步。

    “碰!”那担架被丢到地上,女孩的尸身还滚了下去,而在这女孩周围,还有许多全身苍白,血色全无的尸身堆满了这座黑黝黝的山,像极了乱葬岗,却比乱葬岗好一点,至少不是堆在一起的,而是分开一点的,然而聊胜于无。

    两个男人丢下担子之后就走了,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被丢下的女孩的尸体却忽地快速回复血色。

    随着血色的恢复,这女孩的黑发从发尾漫上银色,苍白到吓人的脸色迅速被红润的脸色取代,黑发逐渐变成了银色。

    当银发全部覆盖时,一双宛若上好黑玉的眼眸忽地睁开。

    这眼神仿佛千年都捂不暖,浸泡在深海中的玄铁一般冷酷。

    初惜愣了一会儿,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毕竟她已经习惯眼睛看不见,没有光的生活,这会儿才适应过来。

    “嘎嘎嘎一一”

    乌鸦在这座山上盘旋,似乎在为自己能大餐一顿而兴奋,鸦黑色的羽毛纷纷落下,在横尸遍野的山上形成一幅诡异而又可怕的场面。

    “吾,可以视物了?”墨玉的眼眸中掀起淡淡的波澜,初惜面无表情地看着金色弥漫着的天空。

    她保持这个躺着姿势一会儿后,慢慢坐起身。

    抬手挡了一下夕阳的余晖,初惜的面容在阴影下看得极不真实:眼前的手虽然葱白纤细,但却不是她原来的手。

    因为常年练武,她的手比这具身体的手上的薄茧还要厚,还要更加纤细,因此,她断定,她被人拉到其他人的身体了。

    至于为什么不像其他身体一样排斥,定是有她的东西在这具身体里,或者说,是沉睡之前送入轮回的一魂一魄所承载的身体,不然定不会如此契合。

    初惜低头看看周边的环境,嗯,很好,都是尸体,估计是乱葬岗了。

    下完定义后,初惜抬手一拍,墨玉的眸子仿佛被冰冻一般,轻眨一下眼眸,地上突然冒出巨大的绿色藤蔓,将初惜团团围住,变成了一个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