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茂酒店,六楼桑拿馆。

    赵聿生寻到已然over的周景文,后者一身发汗服地躺在沙发,快活二世祖模样。

    正前方的PTV里,某档歌手竞赛正巧报完上半轮比分。

    “好吵,关了。”赵聿生比手谢绝侍应生的有请,累的时候精神都是逃离的。

    周景文笑他负心汉,节目有他女友在的:流行歌手倪非,很拿手苦情芭乐的技术流。

    “刚才翻唱了容祖儿的《烟霞》,你是不晓得,那唱得一个嗲。镜头切去观众席,我以为在看感动中国。”

    “估摸着假想你在面前呢?”周对赵耍贫一贯不嘴软。

    “没准唱给前经纪公司的吧。”赵对倪毒舌也半点不饶情。

    选秀发家的倪非走港风文艺挂,很是打眼吸粉。当年比赛才进十强,就有经济方抛来签约橄榄枝。她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糖衣面前昏了头,卖身契签了才知条款多霸王。

    公司或打压资源或胡乱画饼,总之走红的这些年,路线离初心愈发远。

    好婆硬由资本熬回丑媳妇。

    去年赵倪开始地下恋。前者当它是不成文的包养,后者虽说有些凉薄,对她的好到底没得说,甚至帮忙斡旋解约、换更会助攻的东家。

    新东家尊重她原本人设,五专的筹备也请来港乐知名词曲人操刀。

    外人眼里倪非佛系又清高。但赵聿生跟前又尤为小女人。

    又或者这两面都不是实体,戏子入惯了画就难得挣出来,靡靡音唱多了也对现实脱敏。

    三小时前她来信:我好容易没通告你又去日本,那我想要只Birkin可以嘛?颜色你选,有货就行,信你眼光!

    赵:没买卖就没杀害,鳄鱼的皮不是皮,剥你皮疼吗?

    倪:讨厌!

    周景文挖苦某人,即热水壶热得快也去得急,“我要是个女的,管保离你远远,或者就拆白党化身讹你一顿再全身而退。打死不动真格,因为你……”

    你这人洪湖水浪打浪,声色犬马里不愁没得浮花撷。

    休息处原是禁烟的,但惯例对有腔调的体面人放水。二人暗处一躺一坐,手边的缸皿里,烟蒂、成灰的烟丝就没消停过。

    赵聿生烟瘾实则不大,顶多生意场上或熬鹰提神,才随意来几根。有时闹醒了馋虫也会抽很凶。

    寻常鲜少一天空一包的。

    周景文仍坐镇申城副总位的时候,赵二还是时不时就晕烟的三脚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