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匀接了魏濯的电话,抬了抬手示意面前的姑娘安静一下,然后对魏濯说道:“快进来快进来!我在吧台这边等你!”

    魏濯挂断了电话转身走进了酒吧。这间酒吧是他和周匀常来的地方,不像是其他的酒吧那么吵闹,这里在寻欢作乐之余还保留着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放纵中留有秩序。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真的很不错。

    不一会儿,魏濯就看到了周匀——他正在和一位穿着鲜艳的女士说笑。魏濯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敲了敲桌子,向调酒师点了一杯酒。

    现在已经进入了深秋,魏濯穿了一件驼色的大衣,衬得他身高腿长,原本还在和周匀调情的姑娘,视线不由得就落到了魏濯的身上,暗搓搓地想通过周匀和他搭讪,被周匀三言两语就打发走掉了。

    那个姑娘撇了撇嘴角,也不多留,扭身就进了舞池,两人的身边这才安静了下来。

    魏濯瞥了一眼周匀,说道:“聊完了?”

    “聊个屁!”周匀无语地冲魏濯翻了个白眼,“下次不约你来酒吧了,免得把我的桃花全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魏濯闻言只是笑,摇了摇头,接过了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杯,道了声谢。

    周匀看着魏濯的侧脸,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还是那么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作为无业游民的紧张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味了。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伸手拍了一下魏濯的小臂,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怎么看着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魏濯看着他落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周匀看见了赶忙撤回了自己爪子,讨好地嘿嘿一笑,说:“哎呦,您瞧,我这不是关心您吗,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爪子,见谅哈见谅。”

    魏濯对肢体接触多少有些抗拒,当年周匀少不更事,挑衅魏濯结果被他撂倒在地后,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磕磕绊绊地还成了朋友。只是周匀记吃不记打,隔三差五的就要试图和魏濯勾肩搭背,免不了都是皮肉之苦,一直到现在,他都快得魏濯tsd了,还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手。

    “我着什么急?”魏濯转着自己食指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反问了回去。

    周匀拧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搞什么秘密情报似的,和魏濯说道:“我可都听说了,徐菁那个疯婆娘可是扬言要你在这行做不下去。ku的实力你比我清楚,虽说这两年看着不行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菁都这么说了,业内可没多少敢和ku对着干的……还是说,你真打算换行了?”

    周匀说的这些事情,魏濯知道的不比他少。其实说到底,徐菁用不着花这么大气力对付他,魏濯估摸着徐菁是被人捧惯了,自己两次三番的挑衅她,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向来睚眦必报。

    不过这些,他倒是真的不担心。

    魏濯靠坐在吧台边上,视线虚虚地落在舞池的一点,听见周匀的揣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了句:“总还有敢对着干的。”

    周匀揉了揉自己鼻尖,叹了口气:“你也是,什么时候改改你这脾气,别人说你心性淡泊那都是放屁,我还不知道你,傲得没边,早晚是要吃亏的。”

    “吃亏再说。”魏濯完全没把周匀的话挺进心里去,有时候他也觉得周匀絮叨,不过这样也挺好,在这世界上还有人抓着你似的,不至于感觉没个着落。

    魏濯的父母都是艺术家,比起生活,好像那么虚无缥缈的远方和灵感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而魏濯又是个有天分的,耳濡目染,合该也走上了这条路。只是走得久了,他也看不明白自己笔下的世界画得到底是什么了。所以他在盛名时毅然退场,他要找他笔下的真实。

    只是他的心不在世间,就连周匀也和他说过,魏濯,你这个人活该孤独终老。

    他觉得周匀说得挺对的。

    “啧,不过你到底怎么惹着那个疯婆娘了,咬着你不放,难不成,你把她老公给睡了?”周匀一脸惊恐,突然觉得这也不是魏濯干不出的事情。

    魏濯额上青筋一跳,推开周匀凑近的脸,骂道:“滚!”

    “哎呀,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嘛。”周匀举着酒杯,一脸八卦的神情,看得魏濯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