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尤之前还在心里放话说能进他家门的只有他一个,其余的多一根鸟毛也不行,现在就领着将近一米九的鸟毛走了进来。

    他扇出的这个巴掌光速打回在自己脸上。

    好他妈响。

    九局员工公寓里的房间大抵都是一个模子复刻的,能装修成什么风格全看屋主个人爱好。

    陆忏在玄关脱鞋的功夫就能一眼把祈尤家整间客厅看个彻底。

    什么都没放,什么都没有。

    祈尤搬进来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幸好他还知道自己买一箱矿泉水在家里备着,要不然陆忏几乎以为这祖宗是从山顶洞人那个年代爬过来的。

    ……这种神真的没问题吗。

    陆忏接过祈尤递过来的矿泉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绕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小殿下家里真是像宫殿一样富丽堂皇,一尘不染。你不会连冰箱插座都没插上……哎!操!别喝!”他一把抓住祈尤往茶几上倒水的手,脸色黑的像块碳。

    “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喝水都要倒在茶几上舔着喝。”

    祈尤:“……”

    他的脸色比陆忏还要难看好几倍,咬着牙说:“陆忏,你他妈是多少沾点毛病。”

    他叫我名字了?

    操,他会说脏话啊。

    陆忏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两个念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祈尤看。

    才刚被他握了个正着,矿泉水飞出去一大片沿着茶几淅淅沥沥地淌到地板了上,他才进来这一会功夫就给生活自理能力为负数的祈尤添了个灭顶之灾,不怪祈尤现在看他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

    “把你的蹄子给我挪开。”祈尤实在被他气得不轻,连声调都罕见地往上扬了一个度,“不想要就拿去喂狗!”

    “……”陆忏自知理亏,收回手一边抽着纸帮他擦地一边调侃说:“手还是要的,毕竟要帮小殿下擦地。”

    说真的,当时祈尤的刀离陆忏的脖子就差0.01米远。

    他驴着脸把茶几上的水拢成一小片圆,右手食指指尖沿着水渍边缘画了一圈,一丝一缕的怨气犹如点墨渗入水中。

    怨气起初还是懵懂且温顺的,在水中扩散开来颜色愈浓时炸了锅!时而聚时而散,冲撞着水渍边沿,沸腾了一样溅着水滴。

    陆忏这时候特别想问一句您老是在这起锅烧油做饭吗?真是新世纪二十四孝绝顶好神啊。

    眼看着这“油”都要烧透糊锅了,祈尤才气定神闲地在自己颈部摸了一下,那条原本印在他脖颈上细痕消失不见,陆忏定睛再看去倒是有一根红线绕在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