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外人打扰,宋蔷跟钟氏闲聊了一会子家常后,突然往钟氏跟前凑了凑,低声道:“嫂子,我有桩好事儿与你说。”

    说完,看了宋时鸢一眼,然后朝钟氏挤了挤眼。

    钟氏了然,开口对宋时鸢道:“阿鸢,你院子里的桃花开的甚好,你去替母亲折几支,我插瓶使。”

    借口敷衍了些,但女儿是个聪慧的,不难明白这是有意支开她。

    谁知宋时鸢竟半点都不配合,不但坐着不动,还拆她的台:“折几支桃花这等小事儿,哪里需要女儿亲自出马,叫辛夷去就是了。”

    钟氏怔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孩子,又淘气。”

    潜台词就是让宋时鸢别玩闹了,赶紧回避。

    宋时鸢扯了扯嘴角,轻笑道:“有什么好事儿是我不能听的?莫非姑母要替我做媒?”

    宋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钟氏早就猜到小姑子的来意了,闻言笑骂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孩子家家的,怎好听这个?”

    宋时鸢叉腰,“哼”的一扭头:“别拿我跟别家的姑娘比,我什么脾性母亲不知道?”

    钟氏一想也是,自家这个小闺女要是牛性子上来了,谁都劝不住,若小姑子说的亲事她不满意,指定要闹的。

    于是她冲着宋蔷讪笑道:“妹妹,就让阿鸢在这里听听吧,横竖回头也得说与她知道。”

    宋蔷有些不高兴,嘴唇紧抿了几下,但又怕硬撵宋时鸢,宋时鸢闹起来,反倒坏了事儿。

    纠结片刻后,这才勉强点头道:“自然是嫂子说了算。”

    深吸了口气后,她仿佛川剧变脸般,喜笑颜开道:“恭喜嫂子了,我婆家瞧中了阿鸢,想替我侄儿州哥儿求娶她。齐家,嫂子是知道的,可比咱们宋家家底厚实多了,州哥儿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是个前途无量的,这可是门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呢!”

    小姑子婆家齐家家底如何,钟氏自然是门清的,她侄儿齐文州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的确是门四角俱全的好亲事。

    钟氏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才要细问,就听宋时鸢斩钉截铁道:“这门亲事我拒绝。”

    “阿鸢!”钟氏厉喝一声,狠狠地瞪了宋时鸢一眼,训斥道:“不许乱说话。”

    若是不能“乱说话”的话,宋时鸢又何必留下来?

    她抬眼看向宋蔷,质问道:“姑母到底跟我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竟然要如此坑害我?”

    “阿鸢你在说什么胡话?”宋蔷假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接着伸手拉住钟氏的手,委屈道:“嫂子,我好心好意替阿鸢做媒,说的又是州哥儿这样的好儿郎,她不感激我就罢了,竟然说我要坑害她……嫂子,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