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文溪捂着鼻子,尽量把身子缩在角落。

    六个小时前,她下了飞机,二个小时前,她下了已经十年没有坐过的绿皮火车,一个小时前,她下了长途客车,而现在,她拉着行李箱挤在这辆摇晃行驶在山路中的公交车上。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娘C着有口音的普通话问,“你这娃儿好似不是我们镇上的人,你来这里g啥么?”

    文溪礼貌地笑了笑,并未说话。

    下午五点钟,文溪终于下了公交车,她深深x1了一口气,想要把鼻子中残留的,刚才车上那GU汗臭和口臭混合在一起的气味稀释掉。

    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几步路,打量着镇子周围的环境,谁知陈旧的柏油路面已经开裂,差点把她脚上的鞋跟卡掉。

    她暗骂一声,肚子开始咕咕叫,胃口也开始发酸,文溪打开手机地图,在附近找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饭店。

    点了一碗当地特sE的面条,她拨通了堂姐文瑶的电话。

    一阵炫酷的彩铃过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文瑶的声音。

    文溪忍着想发的脾气说:“我已经到了乌凌镇,你联系人来接我吧。”

    文瑶似乎在外面,声音掺杂着电音摇滚的声音。“你等会啊,我给校长打电话让他接你。”

    文溪声音凉凉说:“反正只有二个月,我只顶替你二个月,这学期一完,我立马买机票回北京。”

    文瑶哎呦了几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受累了啊,我这实在是水土不服皮肤过敏,满脸的大疙瘩实在没法给学生们上课的呀。”

    “你满脸疙瘩还能去参加电音节呢?这不正唱的正嗨吗?”

    文瑶被拆穿后有些尴尬,她哈哈笑了几声,“行啦行啦,我挂电话了啊,等会马校长给你打电话。”

    文溪吃了几口说不出怪味的面条,想着文瑶的态度,把筷子摔在了桌上。

    堂姐文瑶b她大两岁,去年毕业后考了一次事业编,结果毫无意外的落榜了。大伯的意思是让她再考一次,文瑶却Si活不想再看书一眼。

    正好有个政策是支教偏乡满五年给编制,文瑶也没告诉家里,自己脑子一热报了名。

    等名字报了上去,也被批准录用开始分配地方了,家里才知道。后来文瑶的爹妈虽说气得不轻,却也尊重文瑶的决定。

    谁知道没过俩月,前几天五一放假,她们一家在大伯家正吃着饭,文瑶便顶着一脸的红疙瘩回了家,进门就是哭天抹泪,嘴里骂着穷山恶水出刁民,是Si活不会再回去了。

    大伯母王贵霞看着自家闺nV一脸的疙瘩抱着她就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辞职了辞职了,咱不g了,跟妈学美容去。”

    文溪的妈刘雪芳也在旁边打边鼓,“就是就是,瑶瑶当初去我就不同意,咱不g了,你要是不乐意跟你妈g美容,就跟二婶卖服装去。”

    不同于两位妈妈的纵容,大伯筷子一摔生了气,指着文瑶问:“你就这么回来了?你请假没有?你跑回来了学生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