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载阳从小就特别有毅力,他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只是一切都需要时间而已。陈载阳挂完小齐电话之后便骑上摩托回了自己家。

    夏末的浦平市夜晚凉爽的很,微风吹起窗帘裹着江边的清新泥土气息。陈载阳躺在床上没开灯,他借着照进来的月光盯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看,心里面却是欢喜的。

    这种灰蒙蒙的生活中头一次有了如此鲜明的目标,陈载阳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从里到外翻新了一回。

    二十四岁了,头一次追人还有些小兴奋。陈载阳抿嘴笑了笑,他放下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着林予泽的名字,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早晨八点半。

    穿好白大褂之后,林予泽在医院的一天又开始了。先是惯例的查房,然后是病情讨论。

    外科医生就是要多和病患接触,在无数理论和手术台上寻找最优解。

    高强度的讨论和研究工作是极其劳累的,林予泽终于歇下来在办公室坐稳之后便立刻摘下了度数不高的眼镜,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长得太年轻,不戴眼镜的话不容易服众。

    之前三床的那个老太太嫌手术费太贵死活不肯签同意书,一直拖到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在突发了急性肺水肿的情况才终于松口进行了手术。

    元文敏陪着做完手术之后就一直守到后半夜,今天查房差点儿晕倒在走廊上。林予泽强制性的给她放了半天的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现在手边帮手少了一个,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又堆了一堆,看着让人心烦意乱。

    林予泽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目光眺向窗外——医院大门前的马路上停了一辆拉风的摩托车。

    陈载阳抱着一束向日葵从车上跨了下来,右手拎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上次林予泽忘记带走的外套。花是从家门口的花店买的,包了不很多,就五六朵,他怕太夸张了林予泽会被吓着。

    今天他刻意打扮了一下,白衬衫搭上整套的薄夹克,出门前还特地抓了抓头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青春的夺目光彩,尽显风.骚。

    林予泽还在头疼着下午的手术,办公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推门进来第一眼他就看见了陈载阳夸张的橙色头发。

    陈载阳朝他勾了勾嘴角,笑容灿烂的如沐春光。林予泽心下一沉。

    这怎么还能找上来,难道上次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林大夫,我来还你上次忘了拿走的外套。”陈载阳大步走上去坐在林予泽对面,伸手朝他晃晃那个纸袋子。

    林予泽几乎是听见“外套”这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那件外套他找了挺久的,本来以为丢了就算了,结果现在连一丁点儿失而复得的惊喜都没有。

    “谢。”他接过那个纸袋子,随意往自己脚边一放道:“没其他事情的话以后就别来了。毕竟这是专家号,挂号费还挺贵的。”

    嘲讽的很到位,但是陈载阳不听。

    辛辛苦苦来了一趟怎么能不说明来意就走?他把向日葵也往林予泽桌子上放,亮晃晃的橙色一下子映入眼底,他说:“今天我来就是来说一个事情,亲自来的话会比较正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