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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六年眨眼而过,一切都变了。

    邬凌不再是那个怯懦乖巧的小少年,他五官更深刻了些,愈发俊美,身形也比当年更高大,岑风倦情绪复杂地意识到,那个被自己养大的小徒弟,如今竟然比自己还高了。

    他甚至要微微仰头,才能和邬凌对视。

    而比容貌身形的变化更大的,是邬凌气质的差异,一袭黑衣为青年添了几分肃杀与邪肆,他目光冰冷地看向岑风倦,倒是显得颇像传闻中眼都不眨就能血屠三千里的魔王。

    岑风倦被邬凌看得有些不适应。

    只是不等他开口,邬凌已经迈前一步,他微狭着眸,红瞳像是晦暗的血光,面无表情地以目光扫过岑风倦,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岑风倦觉得自己有点冒火,一是因为被邬凌的眼神冒犯,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他竟觉得邬凌冷淡的眼神气势逼人,竟然隐隐地压了自己一头。

    岑风倦何时经历过这种情况,心里当即忍不住地恼火。

    邬凌却突然开口道:“你是谁家派来的?”

    岑风倦一愣:“什么?”

    邬凌偏着头轻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嘲讽道:“六年,三百七十四位仿冒者,来自修真界十八家宗门。”

    岑风倦:……

    却原来找替身这项傻逼活动不是岳掌门一手操持,而是整个修真界的大型团建?

    邬凌看向岑风倦,面上冷然的嘲讽之意淡了些。

    岑风倦突然意识到,邬凌面对自己时态度虽然很冷,是六年前从未有过的模样,但比起对待修真界对待岳掌门的尖锐,邬凌面对自己时其实有所收敛。

    这似乎是因为,邬凌觉得自己可以疯魔可以尖锐,但他不能对岑风倦这样,哪怕他不认为眼前的人是岑风倦,但面对岑风倦的脸,面对哪怕万分之一的面前人真的是岑风倦的可能,他在下意识地收敛。

    所以虽然他眼中仍有未完全敛住的冷然,但比起方才,眼底的阴郁已经消散了大半。

    邬凌定定地凝视岑风倦,问道:“所以,你是哪家派来的?”

    岑风倦:他们倒是要有胆量敢命令我。

    但岑风倦并未开口,他此刻只觉眼前一黑前途无亮,因为他前所未有地清晰地意识到,整整三百七十四位仿冒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以想象到那些仿冒者为了取信于邬凌,曾尝试过多少种风格,编出过多少谎言,邬凌至今都没有受骗,当真是值得表扬。

    但这也意味着,那些仿冒者堵死了无数条路,邬凌的疑心如今强到了极致,而这些都是岑风倦证明自己身份的路上的巨大障碍。

    岑风倦想要回应邬凌,但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自己这样的回应是否有仿冒者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