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正是入秋时节,微风吹过窗户拍打在众人的身上。

    带着几分凉意的祝祷声在大厅前方慢慢回响着。

    没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的楚归,抑或是注意到了,也只是投去嘲讽讥笑的眼神。

    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个已经没落的骨纸一脉的废物。

    “……呼。”楚归终于安抚好了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脏,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抬眼往厅前看去,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挥动浮尘,念念有词。

    这个景象楚归前世的时候就亲眼见过。

    那时这老道士以父亲的旧友的名义邀请楚归来参加这个委托,楚归看在情分上答应过来转一圈,没想到一到这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奚落。

    明里哭着他的父亲死的太早,暗地里讽着后继无人,嘴上带着悲声,眼里挂的都是明晃晃的笑意。

    这让本就对玄学并不感兴趣的楚归,对于玄学一道恶感更重,回去后没多久就脱手了父亲的白事店,彻底远离这个和他八字不合的圈子。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走上正轨,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便有一个装束古怪的黑衣男子闯上门来,当时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伴随着疼痛和天旋地转,楚归就发觉,对方已经将自己狠狠的砸在地上。

    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衣男子仅一挥袖子,楚归身上便如同被人狠狠抽打,剧痛深入骨髓。

    他也曾试过反抗,可惜在黑衣人面前,就好比蜉蝣撼树。直到临死之前,楚归还能听到那人狂妄的言论。

    “孟婆啊孟婆,你还是这么废物,这就是你离开……”

    那黑衣人状似疯癫,不时自言自语,可惜楚归已经渐渐昏迷,根本听不清他后面还讲了什么。

    临死之前,心里还忍不住想着。

    行,我居然是孟婆,孟婆居然是男的,知道了这种惊天大秘密,到底真的假的?真的话那血赚了。

    没想到一睁开眼睛,自己居然回到了十八岁。

    赚个屁,我这次一定要手刃那个不能用人话沟通的憨批。

    楚归抱着手靠在一边柱子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垂死挣扎时点的那把火,有没有伤到那个黑衣人,只是当时隐隐约约,他好像看到自己总随身带的钥匙环被点燃了,那上头有一个白无常的小纸扎。

    而后,仿佛出现了一个高高长长、穿着白衣的影子……

    像是自我麻痹一般,努力想着些别的可有可无的事情,但是那种被人痛打过的心悸感还是刻在楚归的骨血里,甚至指尖还在不住颤抖。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一记厉声大喝从厅前传来,楚归从沉思中清醒,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那个老道士双手抡圆在祭台边上不住挥动,嘴里念着金光神咒,眼神犀利身手灵活。